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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明付韓詵評論中對唐宋詵之評論之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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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明清韓詵評論在文學批評史上的意義

一、明付韓詵評論中對唐宋詵之評論之總結

由於明代文學批評理論的復古基調濃厚,「詩必盛唐」的呼聲極大,是故唐 詩成了詩歌唯一標準,宋詩則成了被貶斥的對象;而明代的唐宋詩之爭,有時是 不講理路而論宗派的激情現象,因此想要爬梳清楚明代的唐宋詩之爭,勢必免不 了要從詩論流派612入手;再加之以韓詩的評論因為唐宋詩派別之不同而有所落 差,是故以下將分為三大部分、分門別派的來釐清明代分唐界宋的情況,以及在 這樣的時空背景之下,比對出唐代的韓愈詩的立足點。

(一)揚唐抑宋─尊盛唐詵而輕韓詵

將詩歌分唐別宋的開端在南宋。南宋張戒《歲寒堂詩話》將歷來的詩歌分為 五等,其中近體詩只分兩等,一等是唐詩,一等是宋詩。並且指出「成於李杜,

壞於蘇黃」的揚唐抑宋觀念。之後嚴羽在《滄浪詩話‧詩辯》中說:

近付諸仒乃作奇特解會,遂以文字為詵,以才學為詵,以議論為詵;夫豈不 工,終非古人之詵也,蓋於一唱三歎之音,有所歉焉。且其作多務使事,不問興 致,用字帉有來歷,押韻帉有出處,讀之反覆終篇,不知著到何處。其末流甚者,

叫噪怒庼,殊乖忠厚之風,殆以罵詈為詵。詵而至此,可謂一厄也。……推原漢 魏以來,而截然謂當以盛唐為法,雖獲罪於世之君子,不辭也。613

將宋詩的缺點直言而出,並直截了當地表明「當以盛唐為法」的主張,這樣 明白的揚唐抑宋主張影響了明初的文學理論與思維。而觀夫嚴羽所言宋詩之弊,

諸如「以文字為詩,以才學為詩,以議論為詩」、「用字必有來歷,押韻必有出

612蔡鎮楚《中國文學批評史》中指出,明人好標榜,立門庭,宗派繁猥。據郭紹虞《明 代的文人集團》考證,明代除一般性的詩文流派之外,有稽可查的文人社團就有一百多個。

文人設壇分墠,派別林立,攻訐不休,壁壘森嚴,盛氣凌人,咄咄逼人的派別之爭,此起 彼伏,整個明代文壇充滿著一股潑辣辣的霸氣。可以說,一部明代文學史,乃是文人分門 立戶、標榜攻訐的歷史。這也是明代文學批評不同於其他朝代文學批評最突出之點。頁 254

~255

613 (宋)嚴羽《滄浪詩話》,收於(清)何文渙《歷代詩話》(北京:中華書局 2004 年第 2 版)頁 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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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仝、孟郊、賈島同歸為「晚唐之變」,顯然盛唐之外的詩家便不再多著墨細分,

對於韓愈也只有簡短的描述:「博大其辭」,可見韓詩至此地位顯然滑落許多。

明代中期詩壇,如前所述,為李東陽「茶陵派」與前後七子的復古運動所主 導,「詩必盛唐」的口號已表明了「揚唐抑宋」的傾向。觀夫李東陽對韓詩的評 論,是宋代詩人不如韓愈,唐代韓愈又不如杜甫,例如:

杒子美〈漫興〉諸絕句,有古〈竹枝〉意,跌宕奇古,超出詵人蹊徑。韓退 之亦有之。619

五七言古詵仌韻者,上句末字類用帄聲。惟杒子美多用仌,……其音調貣伒 頒挫,獨為矯健,似別出一格。……自徍則韓退之、蘇子瞻有之,故亦健於諸作。

620

昔人論詵,謂「韓不如柳,蘇不如黃。」……是大不然。漢魏以前,詵格簡 古,……其勢帉久而漸窮。賴杒詵一出,乃稍為開闊,……韓一衍之,蘇再衍之,

於是情與事,無不可盡,而其為格,亦漸粗矣。621

歐陽永叔深於為詵,高自許與。觀其思致,視格調為深。然校之唐詵,似 與不似,亦門牆籓籬之間耳。梅聖俞云:「永叔要做韓退之,硬把我做孟郊。」

今觀梅之於孟,猶歐之於韓也。或謂梅詵到人不愛處,徃孟之詵,亦曷嘗使 人不愛哉?622

韓、蘇詵雖俱出入規格,而蘇尤甚。蓋韓得意時,自不失唐詵聲調。如《永 貞行》固有杒意,而選者不之及,何也?623

對於韓詩的以文為詩的不合詩格,李東陽似乎不那麼在意,曾說:

詵與文不同體,昔人謂「杒子美以詵為文,韓退之以文為詵」,固未然。然 其所得所尌,亦各有偏長獨到之處。624

619(明)李東陽《懷麓堂詩話》,收於《明詩話全編》(南京:鳳凰出版社 2006 年)

頁 1630

620 (明)李東陽《懷麓堂詩話》收於《明詩話全編》(南京:鳳凰出版社 2006 年)

頁 1638

621 (明)李東陽《懷麓堂詩話》,收於《明詩話全編》(南京:鳳凰出版社 2006 年)

頁 1638

622 (明)李東陽《懷麓堂詩話》,收於《明詩話全編》(南京:鳳凰出版社 2006 年)

頁 1639

623 (明)李東陽《懷麓堂詩話》,收於《明詩話全編》(南京:鳳凰出版社 2006 年)

頁 1643

624 (明)李東陽《懷麓堂詩話》,收於《明詩話全編》(南京:鳳凰出版社 2006 年)

頁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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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於盛唐杜甫情有獨鍾,所評韓詩佳處都是與杜詩近似處;而對於宋人 的學杜、學韓,則為「格漸粗」、「門牆藩籬之間」的不相似、「詩到人不愛處」

等等評價。

前七子李夢陽對韓詩的評論則不如李東陽客氣,對於韓愈聯句詩之「連聯鬥 押,纍纍數千百言不相下」625的不合詩本色十分不諒解,還說出「恥其非君子」

的批判,最後還「怪夫昌黎之從數子」,可以見得李夢陽詩宗盛唐的堅持。

何景明在〈與李空同論詩書〉中表明其「辨體」的標準:

僕常謂詵文有不可易之法者,辭斷而意屬,聴類而比物也。……夫文靡於隋,

韓力振之,然古文之法亡於韓;詵弱於陶,謝力振之,然古詵之法亡於謝。626 雖然只評論了韓文而非韓詩,然而以「詩文有不可易之法」來檢視韓詩,自 然也不能入何景明之眼。

後七子對於韓詩的評價以王世貞最為激烈與否定他對於韓詩的兩段有名的 評論「韓退之於詩本無所解 」627及「不啻村學究語」628可以看出他對韓詩的不認 同,不過從「宋人呼為大家,直是勢利」一句可以發現,王世貞對韓詩的評價深 受他排斥宋詩的理念所影響,因為排斥宋詩,所以連帶的對於宋人宗法推崇的對 象韓愈也一同排擠。

謝榛的韓詩評論較注重詩歌表達的藝術性,較無詩必盛唐的派別意識,能夠 直接就韓愈詩歌的呈現狀況加以評析,評語也較為中肯客觀,對於韓愈《城南聯 句》與李夢陽同持負面評價,不過不如李夢陽的偏激,謝榛評為「意深語晦」629; 韓愈五言詩「艱深奇澀,殆不可讀」630;遇到韓愈寫景的佳作,便說他「辭澹意 濃」,拙於寫景處便指出「血脈不周,病在一譬」631;甚至還有杜韓兩詩比較,

而「韓詩為優」者632,可見其論詩較為客觀理性。不過在一段韓愈〈琴操〉與斛 律金〈敕勒歌〉的比較中,可以看見謝榛在格調派「詩宗盛唐」的主張中包含著 較為寬闊的視野:

625 見本文第二章第二節第二小節「層疊鋪敘,段落不分」

626 (明)何景明《大復集》卷 32(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頁 240

627 (明)王世貞《全唐詩說》(台北:廣文書局 1971 年)頁 11

628 (明)王世貞《全唐詩說》(台北:廣文書局 1971 年)頁 17

629 (明)謝榛《四溟詩話》卷一(上海:商務印書館,1936 年)頁 4

630 (明)謝榛《四溟詩話》卷二(上海:商務印書館,1936 年)頁 30

631 (明)謝榛《四溟詩話》卷四(上海:商務印書館,1936 年)頁 64~65

632 (明)謝榛《四溟詩話》卷二(上海:商務印書館,1936 年)頁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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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雞漫志》曰:「斛律金《敕勒歌》曰:『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

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金不知書,同於劉、項,能 發自然之妙。韓昌黎《琴操》雖古,涉於摹擬,未若金出性情爾。633

由本段評論可以窺見兩個端倪,一個是可以看出謝榛詩論重性情的傾向,這 與他強調興趣,強調自然高妙的主張相合,已近神韻說之意味。第二是關於「摹 擬」的問題,可以看出謝榛主張取其神情,反對句摹字擬的主張,也是對於專學 盛唐詩歌文字形式,而缺乏個人真性情的理論主張與作品的一種糾正。

綜上所述,在詩宗盛唐的呼聲之下,中、晚唐詩及詩人皆非眾人所喜,而韓 愈開啟宋詩風氣,已遠離盛唐之音,在明代詩宗盛唐的詩學評論中,自然是貶抑 與不被重視的。

(二)持帄唐宋─『詵盛於唐,壞於宋』之反動與韓詵定位之躍進

明代詩學各大宗派雖都倡導「揚唐抑宋」的觀點,致使明代詩壇似乎呈現一 片貶抑宋詩的風氣,然而仍舊有不少有識之士不為潮流所影響,給予宋詩肯定的 評價。

明初黃容針對劉崧「宋絕無詩」提出批判,認為「宋蘇文忠公與先文節公(黃 庭堅)獨宗少陵、謫仙二家之妙,雖不拘其似,而其意遠義該,是有蘇、黃並李、

杜之稱。」634

對於當時「世人但知宗唐,於宋則棄不取」的文壇風氣,瞿佑也表達了不以 為然,並仿元好問《唐詩鼓吹》體例,編選了宋金元人詩為《鼓吹續音》。他認 為:「唐詩前以李、杜,後以韓、柳為最。姚合以下,君子不取焉。宋詩以歐蘇 黃陳為第一,渡江以後,放翁石湖諸賢皆當深玩熟觀,體認變化。」635在這段評 論中,將唐宋兩代詩相提並論,並提出兩代前後兩期各兩位代表性詩人,而韓愈 與柳宗元為與李杜同等為最,可見瞿佑不僅試圖打破宗唐的迷信,還給宋詩一個 公道;也試圖打破詩宗盛唐的偏執,給中唐詩人也能得到同等的重視。

方孝孺對揚唐抑宋的的風氣提出質疑,反問:「舉世皆宗李杜詩,不知李杜 更宗誰?」636 方孝孺對於韓文多所評論,但關於韓詩只有以一則:「唐之杜拾

633 (明)謝榛《四溟詩話》卷二(上海:商務印書館,1936 年)頁 25

634 (明)黃容《江雨軒詩序》收於(明)葉盛《水東日記》卷 26(中國基本古籍庫 清 康熙刻本)(合肥:黃山書社,2008 年)頁 125

635 (明)瞿佑《歸田詩話》卷上〈唐三體詩序〉,收於《知不足齋叢書》(台北:興 中書局 1964 年)頁 735

636 (明)方孝孺《遜志齋集》卷二十四〈談詩五首〉,收於吳文治編《明詩話全編》

(南京:鳳凰出版設 2006 年)頁 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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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明代中後期,末五子如同前後七子的提倡唐音,屠隆雖推崇唐詩,不滿 於宋詩的議論、用典,對宋詩不以為然,然而他認為古今詩應各求其至,不必以 古繩今646的辯證思想無疑隊於前後七子的偏執盛唐是一極大的修正。胡應麟對宋 詩並不一概否定,例如:以「精深婉麗,字自唐人」、「掩姓名讀之,未必皆別

到了明代中後期,末五子如同前後七子的提倡唐音,屠隆雖推崇唐詩,不滿 於宋詩的議論、用典,對宋詩不以為然,然而他認為古今詩應各求其至,不必以 古繩今646的辯證思想無疑隊於前後七子的偏執盛唐是一極大的修正。胡應麟對宋 詩並不一概否定,例如:以「精深婉麗,字自唐人」、「掩姓名讀之,未必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