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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居無定所的那時此刻:十位遊民的生命故事

第三節 凡事靠自己打拼-阿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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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凡事靠自己打拼-阿強的故事

在訪談之前,我已經認識阿強一段時間,他高大的身軀並沒有讓我感到 壓迫,因為他總是笑臉迎人,但當面對不合理的事情,阿強卻又毫不退卻,

挺身而出,對我來說,阿強就是這樣子奇妙的人。

離家-時代巨輪下靠自己打拼

阿強並非台北人,年輕時就隻身從中部上台北,自己也開拓出屬於自己 的事業,過去從事教育業多年,這樣靠自己打拼的性格,跟阿強的家庭背景 有關,「我喜歡看書,書蠻多的,我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因為我家裡放棄我」, 整體教育政策改變後,阿強原本穩定的教育工作,面臨學生數量越來越 少的困境,而收入逐漸無法負擔支出,「那時候就是...賺不到錢,收入不 夠,就本來廣告都不需要怎麼做,後來就變需要做比較大量的廣告,請那個廣告 公司來幫我行銷,嗯...如果沒有扣掉廣告費的話,大概還三萬多,啊可是那 時候就是廣告費做得很大,大概三個月就要八萬多的廣告費,這樣扣一扣,每個 月大概只剩下兩三千塊,淨利啦,扣掉廣告費」,

阿強無法負擔原本的房租,只好離開原本的租屋處,另外找到了較低價 格的雅房租屋,然而這次的租屋經驗卻成為阿強之後坐牢的原因,「他就騙我 們說拿身分證去申請手機啊,可以賺到一些錢,他說就是要給那一些齁,那時候 他還不是說大陸,他是說去申請手機給那一些外勞使用,啊外勞因為他自己不能 申請手機,阿結果申請了以後,他拿我們的手機去做假廣告,這樣就上法院了」,

這個表面看似你情我願的交易,背後其實卻是因房東刻意調漲房租,迫 使房客之一的阿強不得不接受這個提議,「那是房東他硬要三個月的房租一起 拿,未來三個月,他說他是二房東,也快要被人家趕走了,他說一方面要把我們 的房租漲高,一方面又跟我們講說,如果你們繳到十二月,齁,我跟你們拿多少 就好,結果他也知道我們身上沒有錢,他就跟我們講這個東西」,但在收入還是 越趨減少的情況下,阿強無法繼續負擔房租,「賺的錢不夠,連那個房租都不 夠用了,我就被房東趕出來」,開始露宿街頭。

露宿-充滿緊張擔憂

失去工作和住所的阿強,開始露宿在外,談到當時尋覓的過程和心情,

仍有著擔心緊張:

「其實那時候是一種猜測啦,齁,去那裡也是有一種害羞的感覺,然後後來 去的時候看到那邊也是很多人,自己才放下心來,有人說他也已經在那邊流浪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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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了,那時候很多東西都沒有帶出來,大概就是帶簡單的盥洗用具這樣而已,啊 像那些書本都沒有帶出來,啊一部機車也賣掉了,啊就沒有錢了啊,就盡量想辦 法」

阿強一開始露宿的地點是公園,由於身體的疾病需要固定就醫,便從就 醫的地點附近開始尋找,正好便遇到其他同樣露宿在公園的遊民,然而露宿 街頭,阿強同樣面臨飢餓和驅趕的處境,「剛出來的時候,以前我們在公園,

路過的人有時候會給你一點錢,便當不像車站固定有人固定的時間去發,剛出來 的時候餓了十八天,那邊警察也常常跟你作對,曾經有三次都叫你去跳樓,他說 我們是遊民,我跟他說我們遊民是誰製造出來的,他說你不服氣就去跳樓,也一 直把你趕過去」。

收容所-強送機構與受騙

在公園露宿時,阿強兩度被送去收容安置機構,第一次大約是在六年前,

面對不知名的政府人員,阿強只能被迫配合,前往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 麼樣的地方:

「收容所是那個就是政府的相關人員硬把我們抓去的,用車子把我們載去的,

突然有人來,大概四五個吧,他就跟我們說,那邊比較好啊,有得睡又有飯吃,

有照顧啊,等於是一種壓力嘛,不等我們反應就把我們壓上去了,等於是強迫的」

被送去 A 收容安置機構時,是阿強第一次知道有收容安置機構的存在,

談到對裡面生活的印象,阿強忿忿不平的是裡面工作人員對遊民的態度:

「服務人員對我們的態度,相當的不好,常常無緣無故罵我們,他便隨便找 個藉口就來罵我們,例如說掃地,我們都有掃,可是那邊我記得好像種了一些樹,

樹葉掉下來他就罵我們說我們沒有掃地怎麼樣怎麼樣,有時候我們在聊天他就會 罵我們說,齁,我們都沒事做啊,遊手好閒啊,怎麼樣怎麼樣」,

除了工作人員經常性地質疑和責罵,阿強離開 A 收容安置機構的原因,

還和透過工作人員申請的補助有關係,當時與工作人員發生糾紛而離開了機 構:

「服務人員跟我說,因為我有 OOO(疾病名稱)可以申請那個補助,啊結 果過了兩三天他就跟我說,你在這裡不可以了,齁,過了一兩天,他又找了一個 藉口,要跟我吵架,藉口我已經忘記了,啊這種情形我們就會跑出來,啊我就去 我設籍的公所去問,結果公所跟我說,申請已經過了,但前面四個月我領不到,

帳號齁都有打出來,四個月沒有領到,收容所拿走了,我覺得他很不老實,如果 我在收容所那些補助你要拿走你也可以明白跟我講,喔不需要說,啊~申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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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隨便找個藉口,又跟我們吵架,要讓我們跑出來」。

阿強回到原本待過的公園露宿,中間因為之前被房東拿身分證做假廣告 的事情入獄,離開監獄後又再次回到公園露宿,這次是阿強第二次入住收容 安置機構,「等於也是半強迫性,大概就是說我從收容所跑出來,他說我介紹一 個比較好的地方,那邊還可以幫你介紹工作」

這次除了工作人員強迫送往機構的推力,隱然還多了能夠找工作的拉力,

但在進入 B 收容安置機構之後,阿西卻有受騙上當的感受,媒合的工作卻同 樣遇到就業歧視:

「我覺得找工作又被他騙了,言下之意就是說,他幫我們找的工作,老闆都 知道說我們是遊民,對不對,這樣才叫幫助我們,結果去應徵的時候跟他講說我 們是遊民,他就說遊民我不接納,結果我們回去跟那個管理人員反映的時候,管 理人員說我沒有說你是遊民啊,你幹嘛說你是遊民,這根本都騙人的」

主動找工作卻碰壁,當時還發生了這麼一件事:

「我找工作找到快要最後的時候,身上剩下一百塊,啊過幾天我要去醫院,

我再跟管理人員反映,管理人員說,現在都是現領的,今天做今天就領了,不必 擔心那個一百塊,結果我去的時候,老闆又不接納我們,啊我看病的時間到了,

要跟他借個一百塊,他跟我們這裡什麼都可以商量,就是借錢不能商量,齁,那 一天我差點死掉,因為我們 OOO(疾病名稱)不吃藥可能會死掉,他說你如果 住不習慣的話,就出去!不要找麻煩!」,對阿強來說,看病是必要的行程,

因為疾病的關係,一定要按時服藥,然而開口詢問借錢的這件事情,卻成為 導火線,被工作人員認定是違反規定的舉動,發生了這件事之後,阿強便收 拾行李,離開了 B 收容安置機構。

再次露宿-驅趕層出不窮

阿強離開後,又回到原本露宿的公園,但這次因為警察的強勢驅趕,輾 轉到了台北車站露宿,然而儘管換了地點,警察的驅趕依舊持續,「反正就是 會刁難,對遊民態度很差,我們行李不能放那裡啦,動不動就把遊民的家當都拿 走,不能太早睡啦,還是說我們不能睡那邊啦,就是這一類的」,

面對層出不窮的驅離手段,阿強最後選擇挺身而出,為自己說話:

「在北車的時候,我等於是大家的護身符,他搞什麼齁,讓我知道,我就會 去跟他吵架,他吵不過我,不管是聲音大啦,或者是有道理沒道理,他都吵不過 我,裡面的人來跟我們找碴刁難,可是那時候我都會跟他吵一下,他就無話可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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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屋-至少沒有驅趕

從公園北趕到台北車站露宿的阿強,主要生活收入來自臨時工作和社會 福利補助,前一陣子則自己看報紙應徵上貨運工作大夜班,過程中毛遂自薦,

努力爭取:

「我就是看分類廣告,啊打電話去問老闆,自己再跑去跟他們應徵,他們本 來還不接納我,就是說我年紀太大了,啊我是一直跟他爭取說,你可以讓我試試 看啦,試做看看,結果弄下來他們很欣賞我,都很驚訝說,我還那麼有力氣,我 是專門跟他挑大夜班,因為大夜班,如果白天要做事的話比較自由,啊同樣的工 作時間,大夜班那個薪資也比較高」,

找到工作的阿強,透過民間單位的社工協助租屋,並申請其他社會福利 補助,看似順利的發展,過程中仍充滿不容易,「那時候的一個困難,我們去 找房子,就要給押金了,那時候都是社工幫我,我們要先給它押金像我們的身分 去找的話,如果稍微讓房東感覺到你是遊民,就不讓你租」,現在租屋處是兩坪 多大的頂樓加蓋雅房,地方狹小又老舊,阿強無奈地說著,不過至少沒有驅 趕,比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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